在一些国家,人们对“性”的需求因受到压制而趋向极端。如今,受地理和观念因素作用而置身事外多年的西方国家,已经因难民问题的异军突起而感受到这种压力不恰当释放的破坏力。
新年前夜,在德国的阿拉伯裔移民袭击了西方女性。这让人们回想起,在埃及革命如火如荼的日子里,解放广场上的女性遭受骚扰的情形。此事提醒了西方民众,促使他们意识到,困扰阿拉伯世界的一大问题,是男性与女性的病态关系。在一些地方,女性要戴面纱,不时遭遇石刑、被处死,会被责怪“在理想社会中埋下混乱的种子”。就此,一些欧洲国家甚至制作了面向难民和移民的品行指南。
性是一种复杂的禁忌。在阿尔及利亚、突尼斯、叙利亚和也门,这一禁忌源自无处不在的保守主义观念、严厉的法规和社会文化推崇的清心寡欲,一方面遏制欲望,另一方面让那些有欲望的人背负罪恶感并被边缘化。
它和伊斯兰黄金时代那些充满性爱描写的著作相去甚远,后者如谢赫纳夫扎维(Sheikh Nafzawi)撰写的《芳香四溢的感官乐园》(The Perfumed Garden of Sensual Delight),书中不加掩饰地描绘了情欲,直白地给出了性爱指南。
眼下,在阿拉伯世界的很多国家,性逐渐成为严重的悖论:人们明面上表现得好像它不存在似的,它的隐秘却影响着大众的思想。
女性话题常常出现在日常讨论中,因为在男子气概、荣誉和家庭价值方面,她们有着重要意义。可是在一些国家,让她们暴露一部分身体,就是让保守派和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感受到欲望裸露在外,甚至有人说短裙会引发地震。只有用财产关系来定义她们,贴上“某人的妻子或某人的女儿”的标签,她们才会得到尊重。
这些矛盾造就了难以忍受的张力。欲望无处发泄,由此导致的苦闷会逐渐发展到歇斯底里的程度。人们希望体验到爱,但获得爱的途径——邂逅、调情——却被禁止:女性被盯得死死的,人们执著于她们的贞洁,还有道德警察巡逻不休。
在部分地区,人们针对女性和出双入对者发起“战争”。警方在公共场所盘查出双入对的异性,即便是已婚夫妇。情侣无法在花园散步。长凳被从中间锯开,以防止有人坐得太近。
这么做的严重后果之一是,人们会幻想另一个世界的温柔乡,比如放浪形骸的西方。
阿拉伯国家的媒体呈现的一些节目说明了这种趋势。电视上,神学家与黎巴嫩“硅胶谷”(Silicone Valley,美国色情行业的先驱地)的歌手和舞者同样大行其道。后者四处宣扬不切实际的体型和性爱构成的幻象。女性的服饰走向两极:一头是遮盖全身的长袍,另一头是可以展现曼妙身姿的“希贾布”,即用头巾搭配修身牛仔裤或紧身短裤。海滩上,几乎覆盖全身的“布基尼”和比基尼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阿拉伯世界,心理咨询师少之又少,他们的建议几乎没人理会。因此,讨论身体、性和爱实际上成了一种特权。宗教机构不断发布训令:禁止赤身裸体地做爱;禁止女性接触香蕉;只有对方是其奶妈且喂养过他,男性才能和女性同事单独相处。
然而,性无处不在,在人死后也不例外。
那些极端保守者相信,只有在婚后或死后,性才是可以接受的。天堂和天堂里的处女是备受传道者青睐的话题。他们把这些后世的欢乐,描述成对那些饱受性苦闷折磨的人的回报。怀有这种梦想和希望的自杀式炸弹袭击者接受了一种骇人的超现实逻辑:通向性高潮的必经之路是死亡,而非爱情。
至于西方人,他们长期用“尊重异域风情”的说辞来寻找慰藉,这可以让一切差异免受责备。多元主义有办法让各种文化变得正常化,并为一切虐待行为开脱。但,随着中东和非洲移民的涌入,一些阿拉伯国家与女性的病态关系在欧洲突然显现。
长久以来远在异国他乡的陌生景象,现在却变得像一场正在西方展开的文化冲突。一度被距离和优越感稀释的差异,变成了迫在眉睫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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