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艺术:在谈新水墨之前,我们先来谈一谈中国传统水墨。您是如何理解中国传统水墨画的体系和程式的?
冷军:中国传统水墨画我们俗称国画,与国学一样国画有其独特的不同于西方绘画的内涵和外部特征,祂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同属中国神传文化或神秘文化中的一部分,是对宇宙天地精神的承载与表现,古语有“文以载道”就是古代对文化和艺术在形而上的要求。传统水墨画有高度提炼的特征,即是用高度浓缩或最简洁的形式表现作者丰富的精神境界。 周末·艺术:在新水墨之于传统水墨的比较中,有何区别?有何联系?
冷军:如果说传统水墨是利用水与墨的性质,通过笔的运用将作者对宇宙天地精神或道的感悟表现出来,那么现代水墨则完全是利用水与墨的材料特性表述自由的理想世界。前者是“道”,后者是无道或反叛道。前者是人格的表现、神性的追求,后者是人性的表现、自性的追求。前者由儒释道打造,后者由自由的思想啟蒙。前者法度森严、传承有序,后者不拘一格、自由创新。前者需要漫长的劳其筋骨式的历炼,后者更倾向于需要即时即兴的自由的表现与发挥。前者是可以被欣赏和升华灵魂的,后者是用以啟发和解放自我的。
周末·艺术:在东西方文化交融的大的时代背景中,如何确立新水墨在现当代文化中的地位?
冷军:“内涵千古不移,形式随时而异”。就是艺术的形而上之宇宙天地精神不能变,艺术的表现形式则随时代与时并进。如果想从精神内核动大手术去形成今天的人性化的自由创新与表现的局面不是不行,而这岂不是又要落入西方的文化价值体系之中了吗?这样就没办法使之在现当代文化中确立自己独特的位置。其实在我看来文化艺术大可不必为谋求什么位置而耗费心力,去做无谓的人工打造,这些往往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效果。不如顺其自然,不要任何人为地左右或限制,到时水到自然渠成!
周末·艺术:如何理解“全球地方主义”(Globalocalism)这种全新的艺术潮流?新水墨是否将在中国引领这种潮流?
冷军:这显然是对全球化的一种反叛。西方的文化就是这样一个发展的逻辑,每一个新的文化现象都是根植在前一个文化现象之上的,它们或逞递进关系,或逞背叛关系。全球地方主义显然是对全球化的背叛,是一种背叛关系的文化现象,也是一个物极必反的自然规律。所谓越是民族的就是国际的,就是这一现象和规律的深刻反应。而现代其实已经不存在什么艺术潮流了,今天几乎没有一个群体在艺术理念上完全相通,或有共同的志趣、理念从而形成团体,然后形成潮流。当下是一个个性化发展的时代,每个个体都是独立自足的,不以他人意志转移和左右。他们相互尊重但互不理解、相互包容但互不认知,这就是今天的文化极度多元式的存在现象。新水墨在中国已经存在几十个年头了,目前还没有看出来它有引领中国艺术潮流才能的迹象。
周末·艺术:从自己的创作出发,谈谈自己在新水墨领域做出了哪些探索?
冷军:我自己一直坚守“内涵千古不移,形式随时而异”的原则,循序渐进,做水到渠成的践行者。我画水墨其目的不在乎有没有创造,而是坚持水墨中对“道”的坚守,修身养性,养护品格,提升道德境界。因此艺术上我几乎没有刻意做过什么探索性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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